童年,故乡,以梦为马的人生

1

我的父亲是一个颇有才华,也很自负的农村人。虽然他因为家庭条件和家庭成分不好,只读过小学,就无缘继续读书,但是他自学成才,对琴棋书画医武样样都会一些。

小时候我很希望父亲教我音乐,因为幼年的我,对音乐有非常强烈的爱好。但是父亲觉得读书才是最重要的,他认为读书是我们那一代农村人唯一正确的出路。所以他不愿意让那些杂学分散我的精力,影响我成才。他唯一肯教我的是武术,我父亲希望自己的两个儿子长大后文武双全。

父亲是岳家拳的学习者,我们当地很多人学习岳家拳。据说岳飞遇难后,岳家军的一部分躲到我们那里避难,用于两军对阵实战的岳家拳也就在我们那里落地生根了,通过师传徒、父传子的方式代代相传。

我记得很小的时候,父亲就要求我兄弟俩跟着他练习站桩,锻炼下盘功夫。岳家拳尤其重视桩功,岳家拳的桩功讲究“不丁不八”,两条腿分开,站成既不像“丁”字,又不像“八”的姿势,站姿似蹲非蹲,这种站桩练习能很好的锻炼腿和腰部的肌力。两军对垒时,战士下盘稳固很占优势。

从小我就厌倦打打杀杀,所以对武术一点兴趣都没有。但是我的父亲和四叔是我们本地赫赫有名的拳师,岳家拳的家族式传承,很少会在乎孩子是否有兴趣,不练,长辈就打骂。这种教育方法野蛮,但是有效。

幼时练武,最大的好处有两个,一是培养了人的耐力,二是锻炼了一个人的武勇精神,学武之人,从小胆气过人,无所畏惧。

农闲时父亲让我们兄弟俩练桩功时,很多时候他自己是在旁边陪练的。站桩的时间太短了,他会斥责我们偷懒。而我是真的想尽办法在练武的问题上偷懒,只要父亲一走开,我就会放松下来。

我哥哥总是能够一本正经的练着,他小时候是一个武痴,他不但练习岳家拳,还练习硬气功,他经常用自己的脑袋去撞墙或者树木等硬物。有一次我们俩在家,他练习硬气功的时候,把自己撞晕了,好半天才醒过来,吓得我够呛。

他还痴迷于“模拟实战”,经常要我和他对练。父亲教给我们的拳术,我们其实都不知道如何拿来实战,所以所谓的“对练”,只不过是摔跤和打王八拳而已。

我们小时候,村里有一户人家买了一台黑白电视,那会儿正在热播武侠片,我哥哥心中有个武侠梦,他看了武侠电视剧后,一定要和我陪他练武。他比我大两岁多一点,总是用威逼利诱的方式逼我和他对阵。

有一次我们拿起了武器——每人一根长长的棍子,互相格斗,棍棒不长眼,我一棍打到他的眼睛上,差点把他打瞎了。我哥哥即便受伤了,练武的兴趣仍然没有减退。我父母回家看到我把他打伤了,狠狠的揍了我一顿。教训我以后下手要知道轻重,做人要懂得忍让。当然,当时的我内心愤愤不平,只觉得父母偏袒我哥哥,明明是他挑衅,最后却要我受惩罚。

如今我常想,小时候我哥哥如果多几个武术老师带,现在也许是一个出色的武术家了。只不过在乡下,没有人会重视孩子的兴趣爱好。正如父母不把我不爱好武术当回事一样,他们也没把家兄爱好武术当回事。

我哥哥非常符合我父亲的期望,不但酷好练习武术,还从小就学习成绩很好,从进村小上小学开始,一直到高中,基本都是考第一名,高考甚至是我们那里的文科状元。

而我却顽劣不堪,父亲教我武术,只要他一错开眼,我就不会认真练习。父亲虽然让我哥哥监督我站桩,但是我哥哥对我没有父亲那么大的震慑力。我有时躺在一块破缸上,像坐在摇椅上一样,晃悠晃悠的欣赏我哥哥满头大汗的在那里练武。口中念念有词:“这缸里真舒服啊”。而且后来还给那口破缸起了个名字,就叫它“舒服舒服”。长大后我们兄弟俩有好几次提起这种陈年旧事,每次都会相顾大笑。

但正如我在前面所说的,幼时练武,确实培养了我的“武勇精神”,我这一生,大部分时间都是无所畏惧的。我哥哥在某些方面也具备这种“武勇精神”,上中学时经常打架,初中时就敢跟老师对着干。只是他成人后,因为太过聪明,擅长分析一切事物不利的一面,以至于做事反而颇多顾虑。我比他傻,顾虑的因素没那么多,所以决策时,比他洒脱一些。

当然,我所谓的偷懒,也只能是偶尔行之。我父亲很严厉,而且乡下夜间无事,父亲白天干活,我们兄弟俩白天上学,晚上回家后,父亲在家督促我们练武。所以长大后,虽然学过的岳家拳因为久不练习,基本上都忘光了,但是我们都还是很能吃苦耐劳的。

我青少年时期打过几次架,不过都不是靠我父亲教的武术取胜的,而是靠菜刀取胜的。我没有主动挑衅过任何人,但是遭受过几次欺负,每次我都是无所畏惧的提着一把菜刀,直接把对方吓倒——虽然我的自控能力非常好,一次都没有真的砍过人,但是没有人知道我会不会真的砍下去。

这种人生体验告诉我,武以止戈,武力是和平的重要保障。敌人都不老实,只有当他们畏惧你手中的武力时,才会变老实。所以和任何人谈判,都是要拿实力去谈判的。

人与人之间是这样,国与国之间也是这样。虽然我们无限的向往全世界人都能与人为善,但是现实生活中,丛林法则无处不在。弱国无外交,弱者饱受欺凌,落后了就要挨打。无论我们多么的无欲无求,还是要自强不息,不断的提升自己的能力,才能免于各种自然的或人为的灾祸。

它也告诉我另一个道理,武功再高,也怕菜刀。原始的武术再厉害,也不如凶器厉害。人的双手的能力很有限,借助科学和工具,才拥有了一切可能。

2

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如何度过他的童年和青少年的,尽管他经常跟我讲他那个时代的故事,但是我对文化大革命这样的社会环境没有直观的感受,所以无法体会他在成长中所体验的一切。

父亲三十岁才开始有了长子,父亲三十三岁时,我出生了。我的父亲识字后自己也读了一些书,所以他从诸葛亮的“志当存高远”中为自己的两个儿子取名。与同村其他同龄人相比,我们兄弟俩的名字取得不算俗气。

我直到三十多岁才理解了父亲生子后的心境,我的父亲一直有怀才不遇感,他总觉得他的一生被时代耽误了。他渴望接受更多的教育,但是时代却剥夺了他受教育的机会。

小时候,父亲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:“对孩子们进行智力投资,我舍得。”他省吃俭用——我父亲的节俭到了可以用抠门来形容的程度,他省下来每一分钱,供自己的孩子们去读书。

父亲把自己未达成的人生愿望,都寄托在儿女身上,他希望我们能够有远大的志向,成为栋梁之材。

在我的印象中,我小时候,我父亲是一个才能出色的人,也是一个公正无私的人。他因为精明能干而又正直,受到村里人的信任和敬重,在毛泽东时代,他是我们村的几个领袖人物之一。家族矛盾,村民间闹矛盾,都喜欢找他去评理。

所以小时候经常有互相扯皮的同村人到我家里,请我父亲评理和化解他们的矛盾。父亲总是公正而又不失灵活的调和他们之间的矛盾,如果是家族内部矛盾,父亲常常还会自己吃点亏去平息。父亲就像我们村里和家族中的法官一样,他之所以被大家推到这个位置,全是他个性使然。

总体来说,我的父亲充满了阳刚之气,甚至阳刚得过头了,在对待自己家人时,常常显得过度的刚愎自用和霸道。父亲对于贫穷和劳累的忍耐力很强,因为倾尽力量支持孩子读书跳出农门,我们家是我们村最穷的家庭之一,但是我父亲似乎对贫穷有很强的免疫力。

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在生活中收获了足够多的尊重,所以他从未因为贫穷而自卑过。只是有一段时间,他觉得我们兄弟俩读了大学后,没有多大出息,丢了他的脸,折了他的威风,才总是灰溜溜的。

父亲主导的这种家风,使我对贫穷也有很强的免疫力,我在刚开始决定学医的那几年,生活非常的困顿,困顿到家人无法忍受的程度,我依然能够淡然处之。

我想假如我不是结婚成家了,不是如佛陀所说的“人系于妻子舍宅,甚于牢狱,牢狱有可尽之期,妻子无远离之念”的话,我可能一辈子都能在一贫如洗的生活中怡然自乐。因为我从小过的,正是一贫如洗的生活。

如今,常常有人恭维我前途无量,其实如果单纯是从生活这个角度来说,我现在追求的不是前途,而是归途,是从我现在的这种生活状态中,回归到我童年时的那种一贫如洗的生活中去。过重的名利负担,已经让我的生活失去了很多乐趣,我希望回归到一无所有的状态中去,安静的读书、写作、治病。

不过这条归途,是我迟早会走上去的。如今我大部分的人生责任已经完成,再过几年的时间,我的儿子也将从大学里走出来自食其力,等到他成人后,我就会放弃我今天所获得的名利和地位,过着我父亲一辈子都在过的粗茶淡饭、一贫如洗的生活,安静的治学和育人去。

但是无论今后我将归隐到哪里去,能力这把利器,我都会把它磨砺得越来越锋利,这是我精神独立和自强不息的资本,一旦失去它,我就会成为废人。只是我也会学着藏其锋芒,敛其锐气,把这一切,都化在无形无迹之中。不到需要用它们来自保的时刻,不会显露出来。

3

父亲虽然逼我学武,但是总体来说,他并没有给我施加太大的压力。每天,除了一两个小时的习武时间,我基本上都是很自由的。在学校里我可能是最野的一个孩子,我不记得我的发小中还有谁比我更顽皮和淘气。

乡下的生活也是非常的快乐的,在那个没有汽车和电话的时代,农村孩子们的娱乐活动是在田园中展开的。池塘里的蝌蚪、青蛙和鱼鳖,油菜花丛中的蜻蜓和蜜蜂,山林里的蛇和幼鸟,树上的螳螂和知了,都会成为我们捕捉的对象,我们把它们当宠物养育或玩耍。村里的那些散养的中华柴犬,也是我们的玩伴。不过玩得最多的,就是同龄的小伙伴。

我们村很大,是我们县排名前三的大村之一。村民尚武成风,农闲时很多人练武,最初可能是因为自保,发展到后来,就成为一种霸凌其他村的资本了。从小生活在这样一个村子里,我对中国和美国的角力,见怪不怪。人类说到底,现阶段还没有走出部落时代的局限,要想天下大同,还需要很多代人的努力。

厌战的我,对我们村的村民动不动就恃强凌弱的作风,很不喜欢。但是我也能理解,人类作为一种尚未进化成熟的物种,还很难克制自我的许多原始的欲望和冲动。

乡村生活让我对人性有比较深刻而又宽容的认识,乡村生活是透明的,家长里短,流言蜚语,街头巷闻,都是赤裸裸的人性,挺少伪装。哪个男人喜欢扒灰,谁家的女人偷了汉子,谁家的孩子是贼,谁家和谁家结怨很深,都很清楚。

也许正因为此,像我这样的农村人对人性的弱点持较宽容和忍耐的态度——村子里没有非黑即白的人,大家基本上都是清一色的黑白混杂在一起的灰色人。谁都是有几分好人的成色,又同时有几分坏人的成色,吹牛皮把一个人圣化只会遭来大家的笑话。

一个大的村庄是一个丰富而又完备的人际生态系统,人生活在其中,挺受磨练的。我想我的心态之所以基本上处在平和的状态,可能得益于我成长的这种生态环境。

尤其是小时候旁观我父亲仲裁那么多的民间纠纷,让我在内心深处受到了潜移默化的社会和人性认知教育。我的父亲调解这些纠纷,整体的原则就是争取和平解决,不要让任何人把矛盾激化到不可收拾的程度。

所以父亲多数时候就是尽力劝解,如果双方中某一方觉得“心不平”、“气难顺”,父亲就帮他们评价整件事,劝说理亏的一方道个歉,也劝说吃亏的一方表示一下大度,为他们取得一个平衡点后,就劝说双方和解,放下仇恨,达到这样的效果,就皆大欢喜。我父亲没有去当外交官,真是屈才了。因为多数矛盾,在他手中都被调解成功了。

父亲的调和者角色,无意中影响了我。如今我学医行医,需要调和的是病人内心深处的矛盾和他们肉体上的痛苦,除此之外,还需要调和病人和我之间的矛盾。作为一个调和者,我的习惯做法是原谅、宽恕和忍让,只有到迫不得已时才会动用武力,而一个调和者动用武力的目的,也绝不是为了杀人伤人,而只是为了让他人放下拳头或者手中的刀枪剑戟。

意气,是一个调和者最要戒的,也是一个医生最要戒掉的东西。根源于意气的情感冲突,常常会导致自我的分裂和人与他人和社会之间的分裂。包容,也需要训练。古人云,精神到处文章老,学问深时意气平,又说世事洞明皆学问,意气的平和,是建立在一个人洞明世事、练达人情和读书养性的基础之上的。

在矛盾中去学会化解矛盾,在痛苦中去学会摆脱痛苦,在烦恼中去学会放下烦恼。智慧不是无根之水,智慧来自于教训,来自于无数次重复的教训。

犬子在游泳池学习游泳时,一直学不会。后来我直接把他推向深水区去学习游泳,一下午基本上就学会了。因为倘若不拼命游出来,他就要呛水,要承受窒息的痛苦。

大自然赋予了人天然的学习能力,只是有些人没能被开发出来而已。

4

十年前,我们还看不到未来,我对孩子妈说,你要一如既往的相信我,我会在医学的道路上取得一定的成就的。当时她对我的前程既悲观又焦虑,实际上,如今的我,已经超越了当初对自己的预料。

我不太擅长制定短期的人生目标,三十岁后,我的生活,无论遭遇了什么,我都处在波澜不惊的状态,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当下的生活,都是自己花了很多年的时间去努力获得的。

今年,我对孩子妈说,再过十年,我将卸下今天压在我身上的很多东西,一边治病,一边专心致志的从事学术研究。我从现在开始,还会一日不间断(除非我重病不起)的笔耕十年左右的时间,保持过人的毅力和恒心,学习、实践和写作。十年后,也许我更喜欢在三尺讲台之上,以培育天下英才为乐。我会花十年的时间,去把自己的这种人生规划落到实处。

而在经济利益上,我将逐渐实行减法而非加法——我将逐年的减少自己对这个社会的索取,尽可能减轻我治疗的患者的经济负担,从诊费到药费,逐年下降,而非逐年上升。

因为我养家糊口的任务,正在逐渐完成,我不像佛陀那样认为“妻子舍宅”是个“甚于牢狱”的负担,但是我也非常清楚,人的基本需求一旦满足了,就不应该向这个社会有太多的索取。一切疯狂的聚敛,最终都会酝酿出杀身之祸来。

父亲磨练了我的耐力,母亲教会了我宽厚。我常常感叹癌症患者和癌症患者家庭的不易,看着他们拼尽全力抢救生命,内心对他们充满了恻隐之情,更何况我自己的母亲也死于癌症,我们也遭受了与其他癌症患者和患者家人同样的人生困难呢?

实际上从今年开始,我已经在实施自己的这个减法了,虽然过去我在减免部分贫困患者的费用,但是并未普及到全部患者,从今年开始,我将会普及到找我治疗的全部患者身上。

医患矛盾的根源,一是医生的服务态度,二是经济因素。扬汤止沸,莫若去薪。一个医生,对自我最好的保护,莫过于克制自己的意气,提高服务质量的同时,降低自己对物质的欲望。医生要时刻居安思危,小心谨慎,才能得保平安。

所以我今后努力的方向,将会是在提高疗效的同时,努力降低患者的花费。在我既往行医的过程中,我也从未为难过支付能力有限的患者,只要他们支付有困难,我一直都是减免他们的费用的。

而且,更为关键的是,医疗的本质,应该是建立在人道主义和人文关怀精神上的技术救济,医生的天职是照顾病人,医疗是神圣的。这不是道德绑架,这是人类这个群体的集体期待,这也是包括我在内的很多医者从医的初心。

无论我们多么的强调理性,但是一个人如果认识不到理性并非万能的,人实际常常是感性的这一事实,那他就很不理性。医生这个职业,需要有感性的成分在其中,病人需要精神上的抚慰,家属需要释放自己的紧张和悲痛的心情,困顿者也有求生的权利——当他们的这一权利被剥夺时,他们会对社会产生仇视心理。所以医生,要理解和同情一切患者,不能给任何人贴上道德标签。

固然,医患纠纷中有很多时刻,患者和患者家属存在过错,但是指责患者和患者家属的不理性之举,无益于事。人不是非黑即白的,人,无一例外都是黑白夹杂在一起的灰色之人,别人不干净,我们自己也有肮脏之处。孔夫子的忠恕之道,用之于处世,是无上的法宝。

战胜自己的欲望和情绪后的睿智和大度,是医生真正的护身符。

6

人该如何实现自我成长?

好的家庭教育,良师益友,都对我们的成长有很大的帮助。我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光,是在读书时代,跟随我的几位恩师大开眼界,读了很多其他人一辈子可能都不会读到的好书。

但是决定一个人自我成长的更关键的因素,是梦想。以梦为马,才能不负韶华。

前几天,一个在瑞士行医的中国老大夫,从瑞士回国,找我治疗她的病。作为一个临床经验非常丰富的中医师,她在自己患癌后,决定把自己的生命和健康托付给我。我既感动于她的信任,又感受到了自己肩上的责任。

诊疗完毕,我们有很多共同的话题可以交流和沟通。在聊天时,她告诉我,她之所以选择来找我,是因为她数年来对我的观察,让她认定了我是医疗界的一个理想主义者,而不是一个混碗饭吃的。所以她把她的信任交给了我。

昨天,我们湖北省某地的医保局局长带着他的老母亲来找我治病,我们也有很多共同的话题可以交流,关于现代医疗,关于传统中医行医模式与现代社会制度之间的冲突,关于人的自我成长问题。与社会现实相对比,可能我所有的期望都有些理想化。

这是一个理想荒漠化的时代,我虽然有我自己的梦想,但是我自认为我自己不算什么了不起的理想主义者,不过很多人还是认为,像我这样的理想主义者已经是凤毛麟角了。

我父亲为我取名的那一刻对我寄托的期望,在我如今这个年龄段,被我具体化为要在医学上有所建树。

如何才叫在医学上有所建树?我对它的完整的诠释是这样的:学问和医术上要不断的精益求精,培育得出后继人才,撰写得出可供后人借鉴的医著,同时要对现有的医疗现状,产生一定的革新性的影响力。

我对现在的医疗现状是不满意的,无论是医护工作者的人文素养,还是医疗技术,都很难令人满意。作为这个群体中的一员,我有责任去改变这种现状。

但我也深知,社会的进步,是一个缓慢的过程,人性非常复杂,医护工作者也是难以克服自身缺陷的人,奢谈影响社会,有时容易被人讥笑为不自量力。

然而作为一个四十岁的成年人,我知道自己在这个领域一如既往的前行,是不会一无所获的。我不会怯懦,也不会懒惰,我会用我的行动,用我的文字,去改变我认为应该改变的东西。

苔花虽然小,也学牡丹开。再微小的个体,当他逐梦而去时,也会发出自己的光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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