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仲景的《伤寒论》中的辨证论治思想是最质朴的循证医学思想

循证医学,又称实证医学,是统一利用科学方法获取证据,来确认医疗成效的一种尝试。时至今日,循证医学尝试对各种医疗方式(包括放弃治疗)的相关风险和疗效进行评估。根据循证医学中心的说法,“为着对病人个体的医护目的,将目前所能获得的最佳证据加以尽责的、明白的和明智的应用,即为循证医学。” 循证医学是现代医学的主流方向。

最原始的临床中医,所走的路线与现代的循证医学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,《伤寒论》的作者张仲景可谓循证医学的鼻祖。《伤寒论》这本书之所以在历朝历代受到重视,与《伤寒论》创导的重实证的辨证思想有非常重要的关系。从《伤寒论》的条文来看,张仲景是一个医疗经验相当丰富的临床医生,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。

正因为张仲景是一个经验非常丰富的临床医生,所以张仲景《伤寒论》中处处强调病人的症候。古代没有现代这么发达的检测仪器,临床医生只能靠临床观察病人的各种症状来判断病人所患的疾病,和应该采取的治疗措施。

《伤寒论》的六经辨证将各类伤寒疾病分门别类,统以六经症候概括之,在每一经的症候群下,又有更细的分类。如太阳病中,有太阳中风和太阳伤寒。后世医家更将太阳病细分为太阳经证、太阳腑证、太阳脏证。每一次的细分均是严格按照具体症状的不同来区分的。

这种将疾病分类辨治的方法,非常的科学,针对不同的症状采取不同的医疗措施(含处方、针灸方案等),操作性极强,标准客观,这与后世所言的中医的标准是唯心的论调,是大相径庭的。

但是遗憾的是,中医在发展的过程中,掺杂了太多的中国古典哲学思想。部分并非临床医生的医学专家,由于所受的教育影响,将中国古典哲学思想过度纳入到中医著作之中,有一些甚至沦为诡辩,完全不重视实际临床数据,遂使中医的发展逐渐偏离临床,偏离实证。其余毒之所及,直至今日依然不衰。

我在最初学习中医的时候,随着读书渐多,对中医越来越迷惑,深以中医的学习为难。按照中医的各种理论指导临床,失手颇多,渐渐对中医丧失信心。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沉淀之后,开始从简单入手,从能读懂的实证数据分析进入,并以这些能读懂的内容指导临床,临床疗效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。自此意识到,中医的糟粕之多之繁复,都是令人叹为观止的。

从此像是打开了一扇学习中医的门,具备了在中医古籍中沙里淘金的能力。对于中医著作实用价值的高下,也有了鉴别的能力。兹不揣冒昧,希望就我个人学习《伤寒论》和临床治病的心得,集腋成裘,写成系列文章,抛砖引玉,以期能够得到方家指点。

窃以为,今后中医的发展,必须要走遵循科学精神的循证医学的路线。而中医要走循证医学的路线,就要在继承张仲景撰写《伤寒论》的实证精神的基础之上,更上一层楼,将这一重视实证的精神发挥得更彻底,更现代化。建立起完备的中医实证数据库,聚合大量第一线中医的临床经验,将实证精神和群体智慧相结合,或许能够使中医再次焕发光彩,为人类的健康事业做出更大的贡献。

我崇尚张仲景的实事求是的精神,我认为要想真正的做好一个临床医生,离开了这种实证精神是完全行不通的。但我反对偏执的伤寒学派,他们宣称一切疾病的治疗均必须以《伤寒论》为圭臬,排斥后人的经验和心得,保守、固执,弊病很大。

人类疾病无穷无尽,张仲景一人之见识毕竟有限,穷其一生之精力,都不可能见识完人类的疾病。医学从来都是,将来也必定会是群体智慧的结晶,尊重历朝历代临床医生的发现,广泛的学习和汲取前人的经验,加上自我的不断探索,才是一个临床医生真正要做的。

金元四大家之一的李东垣在教弟子时,要求弟子先学药学,后学医论和方剂,李东垣此举,旨在防止弟子学医陷入理论诡辩的漩涡,不切实际。现在有很多的中医教授,讲起理论来头头是道,治起病来没有疗效。究其原因,是因为这些教授深陷在中医理论之中不可自拔。他们中的很多人,很少去想过,中医的很多理论本身是错误的,尤其是一些理论的过度解读,简直就是拿人命当儿戏。医生不从临床实证出发去研究医学,而一味在理论上玩文字游戏,是一场灾难。

《伤寒论》既有很高的临床指导价值,更有其文字背后的思维方法可供借鉴。学好《伤寒论》,对提高一个临床医生的医学素养很有启发意义。但是若是死板的学习《伤寒论》,则可能弊多于利,殊非张仲景本人所愿意看到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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